4月7日晚，羅振宇(得到APP創(chuàng)始人)、羅永浩(錘子科技創(chuàng)始人)對談節(jié)目《長談》，在這場長達9個小時的談話中，羅永浩稱“這是我五年來接受最全面最完整的一次采訪“。 而此次羅振宇問了羅永浩超過200個問題，圍繞創(chuàng)業(yè)者需要面對和處理的八大關系展開，包括創(chuàng)業(yè)者與創(chuàng)業(yè)、產品、用戶、投資人、高管、員工、合作伙伴以及自己的關系。 網易科技根據對談的直播，整理出了一些精彩觀點，enjoy： 1、你自己知道的你、和真相、和公眾眼里的你，這三件事永遠都是三件事。這些年貼在我身上的標簽，其實跟我沒有特別大的關系，但這些標簽貼給你之后，是不是真相不重要，它會一直跟著你走。 2、你作為一個企業(yè)CEO，歸根結底是要找人找錢和定戰(zhàn)略方向。 3、短板要通過找人補，一定不要自己去補自己不擅長的事情。 4、做企業(yè)的價值不僅僅體現(xiàn)在真金白銀的盈利，而在于它在過程中解決了無數的問題，這些問題都是對社會有益的。 5、錘友不是我的粉絲，只是我湊巧在信念、價值觀、生活態(tài)度這幾個他們高度認同的方向和領域上做了這些事，并且走進了公眾視野。 6、我喜歡科技行業(yè)，小公司靠產品就可能擊敗大公司。 7、創(chuàng)業(yè)五年我最大的變化，是我覺得我比以前看待問題的時候寬容了很多。 以下為《長談》羅永浩主要觀點節(jié)選： 一、彪悍、情懷““很多標簽都與我無關 其實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你自己知道的你、和真相、和公眾眼里的你，這三件事永遠都是三件事，不是一件事。 比如說這些年貼在我身上的標簽，其實跟我沒有特別大的關系，比如說彪悍這件事，是在新東方偶然一個課上，偶爾講的一句話，但那個傳出來以后是傳得最廣的。對我來講，我在教書的那幾年，試圖給學生傳遞的價值觀和我的生活態(tài)度里邊，其實那個是微不足道的一塊。但是它會被過分強調，以至于早年的時候見到任何記者都會問這個東西。 情懷也是，我們發(fā)第一代的操作系統(tǒng)，在那個發(fā)布會上，全程我就提了這么一句，結果這一句被很多偏文青的這種媒體的記者當成一個事，然后去講，我們今天面臨的一些尷尬，是有些諷刺我們的人會拿這個去說事，說這家不是賣手機的，是賣情懷的。 另外一種，我們出去跟人接觸的時候，對方想跟我們合作，他誤以為我會很好這口，然后他坐下來，比如說他是一個中小規(guī)模的供應商，然后想跟我們做生意，他就會坐下來以后先說，我們也是很看中情懷的什么的，說這種試圖拉近距離的這種話的時候，我也是很尷尬吧。 但是反正這些標簽別人貼給你之后，是不是真相不重要，它會一直跟著你走?！?strong>　二、我希望一個企業(yè)的成功是因為產品成功 在整個人類的電子消費品的歷史上，懂產品的老板一個手就能數過來。博朗兄弟是懂產品的，盛田昭夫是懂產品的，喬布斯是懂產品的，剩下那些，比如三星這么牛得冒煙的企業(yè)，哪一任老總是產品經理型的呢? 所以說商業(yè)成功不是一定要靠產品成功，可以依賴很多其他因素成功，只是在我固執(zhí)的那個信仰里面，就說我認為消費者花錢買的是產品，所以我總是希望一個企業(yè)的成功，是因為產品成功而不是其他的。但是現(xiàn)實世界并不是這樣的，所以很多企業(yè)都不是懂產品的，卻一樣很成功。 從這個世界正常運作的規(guī)律和道理上講，消費者花錢買的是產品，肯定不是渠道，或者是你們家廣告做得好。雖然客觀上會產生這個結果，但是消費者的主觀意愿上，一定認為自己買的是好的產品，他一定會認為，在這個價位我買的是最好的產品。實際上消費者為什么會這樣想呢?因為他掌握的信息有限。所以如果我們用科學的理性的方式，對這個整個行業(yè)的賣和買的關系進行分析的話，你就會發(fā)現(xiàn)，常常最成功的企業(yè)不是因為他產品做得最好，而是其他的好，比如說市場營銷做得好，宣傳做得好，廣告做得好，然后銷售渠道做得好或者什么等等這些東西做得好。就是說商業(yè)成功的原因有很多。 但沒有關系，因為你作為一個企業(yè)CEO，歸根結底是要找人找錢和定戰(zhàn)略方向，你如果能找來人幫你解決你的短板就可以了。所以很多企業(yè)老板很粗放，但他企業(yè)管得特別細，為什么呢?因為他有一個特別牛的COO，那就是找人來解決這個問題?！?strong>　三、補短板靠找人，一定不要自己去補自己不擅長的事情 短板要通過找人補，一定不要自己去補自己不擅長的事情。你過去四十年的人生證明了你不擅長做某些事，結果你現(xiàn)在為了做企業(yè)，刻意要把那些補足，這個一定是死路一條。我換一個角度講，首先我們企業(yè)遠談不上成功，但是五年也沒死。有一個流行的說法，說一個企業(yè)創(chuàng)業(yè)五年不死，后面死的機率就非常小了。我去看2012年跟我同時創(chuàng)業(yè)的我一些創(chuàng)業(yè)的朋友，也有已經死掉了的公司。我發(fā)現(xiàn)他們共同的特征就是，他試圖去補自己不擅長的東西，我認為這個完全是，就是比我過去做錯的很多投入產出比最糟糕的事情還糟糕一萬倍。 我舉個例子，我做企業(yè)之前是什么樣人呢，我每個月水電費是停水停電才去交，我的電話是停機才去交電話費，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一個人。后來我是通過結婚解決了這件事，我結婚以后水電我老婆總是去交，然后電話費她總是去交。當然我不為此感到羞愧，因為錢是我掙來的嘛，我掙的比我老婆多。所以我覺得她幫我做這些事情，而且她這些本來性格上就特別擅長。 你拿著這個道理去看做企業(yè)，就是一模一樣的，你要把自己不擅長，做不好的那些東西找別人來幫你做，而不是你性格上不適合做那個，結果逼著自己往那兒去做?！?strong>　四、理想主義就是不僅僅滿足于以賺錢為目標 我理解的理想主義就是說你不要滿足于賺錢為目標，賺錢是創(chuàng)業(yè)過程中的一個自然結果，或者是過程中你刻意打造出來的副產品，本質上它還是要有追求的。亞馬遜是很典型的例子，說亞馬遜這么多年都不賺錢，或者是微虧，或者是微賺。說這個企業(yè)來到世間，它的使命難道不是盈利嗎? 那我認為是不對的，我認為企業(yè)來到世間是創(chuàng)造價值的，創(chuàng)造價值的方式是真金白銀的利潤，還是創(chuàng)造了其他的價值，都可以，不能局限于利潤，它要創(chuàng)造其他價值。但是它跟慈善機構不一樣，你不能說一直虧損去做什么好事，學雷鋒，這不行。但是以亞馬遜為例，它多年以來的虧損，甚至有理論認為它是精確控制的虧損，因為如果它每一個財報都保證它的營業(yè)額，或者市場份額那種在高速上升，同時利潤呢沒有，或者是微虧，那投資人其實很放心的。因為如果它做特別大的利潤呢，持續(xù)的發(fā)展和擴張是會受影響的。如果它做了一點點利潤呢，也有危險，危險就是說，當一個企業(yè)微虧的時候，大家不會去算它的PE這些東西，不會算它的什么市盈率這些東西。但是如果你微賺，相對于你那么可怕的估值，市值，大家就開始說你這個，比如說你市盈率是什么兩千倍，這個太不健康了，肯定是企業(yè)出了問題，會有這樣的說法。 所以呢，我是覺得做企業(yè)它的價值不僅僅是體現(xiàn)在一定是真金白銀的盈利。我舉個例子，如果亞馬遜還能以今天的速度持續(xù)發(fā)展，然后全程都是每一個季度財報都是微虧的，你說這個企業(yè)有沒有價值?我覺得非常有價值，因為它在過程中解決了無數的問題，無窮無盡的好問題，都是對社會有益的。 那如果企業(yè)只是單純追求利潤，那比如說以我們做產品的企業(yè)為例，現(xiàn)在最成功的假使是五個巨頭，五個巨頭全是搞渠道出身，沒有搞產品出身，全是渠道巨頭。那你爭來爭去，這個起來那個下去，那個起來這個下去，對這個世界是零和游戲，它沒有價值。所以我自己會覺得，為什么我們這個企業(yè)掙錢以后也始終要講理想主義，要有追求，就是說我理解的好企業(yè)是要有在金錢之上的(理想主義)，但不是說放棄金錢，金錢始終是個基礎，金錢至上要有更高的追求。所以如果我放權找一個接班人的話，我希望是這個樣子，而不是說他是個職業(yè)經理人，變現(xiàn)能力比我強六倍就可以了，那我肯定不希望是這個樣子?！?strong>　五、做消費電子不用非得是科學家 很多做消費類電子產品的科技巨頭的那些老板都不是技術出身，認為只有技術出身才能做技術公司，這是一個很大的誤解。我剛才講說，如果你做科研前線的那些東西，老板必須是科學家，否則做不了的，因為你沒有sense嘛。但是如果是拿科技轉化成消費品，這個老板不是科學家一定做得更好，是科學家反倒做得很少有好的，對。 人類的電子產品的消費歷史上有三個格外不一樣的公司，就是博朗電器，這是在四五十年代，五六十年代是它的黃金時代。然后是索尼，索尼是七八十年代是它的黃金時代。然后再加上這個喬布斯，這三家公司跟同時代的所有的做電子產品的公司，都有一個顯著的不同。我們從用戶角度體現(xiàn)出來就是產品設計得好，細節(jié)很細膩，然后做了一些非常優(yōu)秀的讓人驚喜的價廉物美的一些東西，是平庸的那些電子巨頭們做不出來的東西，這是從消費者的感知。 從研究企業(yè)的感知去看這三個公司共同的特征是什么呢?科技公司本來跟文青創(chuàng)業(yè)一點關系都沒有，科技行業(yè)天然的捏在理科生手里的概率，遠大于捏在文科生手里的概率，但是這三家公司(博朗、索尼、蘋果)為什么不一樣呢?它要么是創(chuàng)始人，要么是整個創(chuàng)業(yè)團隊兼具文科生和理科生的智慧。所以我們今天去看這三個傳奇的科技巨頭，電子巨頭，共同的特征是核心的團隊或創(chuàng)始人，兼具文科生和理科生的智慧，才使得他跟別的科技公司完全不一樣。　　六、錘子的目標和定位就是打造差異化的產品，參與下一次平臺升級的浪潮 我們還是要做跟這個行業(yè)不一樣，并且創(chuàng)新的東西，那這個東西在任何時代都是有需求的，差異性的追求是人類永恒的追求。 同時，沒有意外的話，在下一代計算平臺取代平板電腦和手機之前，我們會有大概8到10年整體上創(chuàng)新乏力的這么一個時期，在這個平臺上，除非出現(xiàn)新平臺。 那在這個平臺創(chuàng)新乏力的這八到十年，如果我們能把差異化的東西比今天做得更好，只是說如果做得更好，我們有希望在這兒弄出一個特別大的一個份額來，這個是很有信心的。 有一個例子，為什么智能手機蘋果能做，是因為它原來就是做電腦的，它做MAC的時候軟件、硬件全是自己做，雖然它在那一場平臺戰(zhàn)中輸給了微軟，輸是輸了，但是它還是選手。 所以在下一代的智能設備競賽中，它仍然是選手級的，而那個時候輸了以后就轉行做別的，做打印機去了的人就回不來了，因為你沒有儲備，你要有人才儲備，軟件硬件都能自己操控，是這個意思。 所以要考慮這個夢想的話，我就不能放棄手機，就算我有一天真的不喜歡手機了，也不能放棄，我必須做這個時代最大的計算平臺，才有機會成為下一代最大平臺的一個預備選手，是這個意思?！?strong>　七、錘友不是我的粉絲，我們只是在某種信念和價值觀上高度認同 我們一直把錘粉叫錘友，不是故意的惺惺作態(tài)，是我很了解這個群體。我從搞英語培訓時期，就一路都有這樣的人，我們能打動他們，一個很重要原因，就是在理念上，在價值觀上，我本質上跟他們是一類人，所以他們看著我在公眾眼皮底下，做這些事情，包括得瑟，包括失敗，包括成功的時候，他們從我身上，其實是找自己，有一些事情想做，因為機緣巧合沒有做成，或者是有一些事情他想做，但是不方便做，或者是怎么樣。 他們不是我的粉絲，他們是某種信念，某種價值觀，某種生活態(tài)度的粉絲，只是我湊巧在這幾個他們高度認同的方向和領域上，湊巧做了這些事，并且走進了公眾視野。 我們盈利的時候，下面全跟瘋了一樣的歡呼和叫好，我們有一些合作單位去了以后特別奇怪，說你是一個老板，做企業(yè)的一個臭生意人，為什么你賺錢了他們哇哇亂叫，你是跟他們分嗎?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但是從我們自己的角度，特別理解和知道他們到底是想做什么，因為就是我講的他們是某種理念價值觀，人生態(tài)度，這種東西的粉絲，我剛好呢，走進了他們的視野，并且代言了執(zhí)行者的一個角色?！?strong>　八、“我就喜歡那種徹底辜負自己天分的天才生活態(tài)度“ 對我為什么執(zhí)迷不悟，一意孤行地繼續(xù)做手機，感到痛心疾首的所謂羅粉是有的，他們很希望我回到以前那個狀態(tài)，可以任意想說什么說什么，快意恩仇，然后想說啥說啥，想罵誰罵誰，然后呢靠做一個類似脫口秀，或者寫專欄這種方式，個人活的很好，不差錢，同時還可以很隨意，不受現(xiàn)在這么多約束，還要忍這么多東西，這個是善意的。 所以他們這些人會希望我不要做手機了，這個是善意的。但是這就人各有志，對，我有時候開玩笑，故意扯一些淡，我跟他們耍貧嘴，我說，我說我最欣賞，我就喜歡那種，徹底辜負自己天分的那種天才的生活態(tài)度，就扯這些耍貧嘴，這種跟他們扯這些，沒有跟他們嚴肅的去交流，但是這種人給我留言非常多，他們很希望我不要做手機了，回去像以前那樣，過快意恩仇的生活，但是對于我來講呢，事業(yè)上我是有夢想，有追求，有一個遠大目標的，所以這些就不是什么事了?！?strong>　九、最困難的一次挖人 最困難的說服應該就是我們現(xiàn)在產品線的負責人，也是我的合伙人吳德周。第一是我們談了七個多月，第二每次我去上海出差都給他說動了，但是因為我不住上海，這個不在一塊，時間稍微一長，就有點缺聯(lián)系，就跟談戀愛一樣，要經常見面，所以搞到最后就很頭疼。 然后有一次呢，他有四五個朋友都極力支持和鼓勵他出來參與創(chuàng)業(yè)，然后那些人里有些跟我交情深，有些不深，但反正也都挺支持的，就勸他來我這兒。然后我就給他們幾個說，我說他正在動搖，咱們呢哥幾個一塊打包去一趟上海，就當旅游了，選個周末去。去完了呢，跟他吃頓飯，這時候呢我不說話，你們你一嘴我一嘴，你一嘴我一尊，都是老哥們，這樣的話給他說崩潰了，就一次談成。然后呢他們也覺得好，都同意了，結果同意了，我們約好了周末的一個晚上要去。 結果是這樣的，這個五六個哥們一起去呢，其中有兩個周六就要出國，所以我們周五必須湊齊人去，周六的上午見了面，中午吃頓飯，下午他們就去機場出國去了，要不然再湊齊這么五六個，一個說服團是很困難的。結果勉強湊齊了，這些人都很忙的，有很多都是公司CEO什么，非常忙，結果到了那天晚上要走的時候呢，其中一個公司出了緊急的一個什么會，導致他原來答應九點多一起去機場，有航班，結果到了11點多會還沒完，然后他就跟我道歉，說這事去不了了，非常抱歉，怎么怎么著。然后他去不去還挺重要的，所以我很焦慮，然后焦慮之后呢，我就說你到底能幾點，他就說可能得12點以后了，那12點以后就沒什么航班了。然后我特別特別焦慮，就想起來我以前認識一土豪投資人，他跟我講說很多買私人飛機的事，然后還有一個是租私人飛機的事，有那種什么金路，那種商務機出租公司。然后想12點沒了，不行就包一個私人飛機去一趟怎么樣，然后我就給我助理打電話，我說你去看一下，有沒有可能聯(lián)系到今天晚上，無論幾點都能飛的，結果人家問了一圈就說什么兩點前還是多少，是有一班可以飛的，然后我問了一下價錢，還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嚇人。北京到上海的話是，我記得好像16萬多還是多少，當然我不能用公司錢啊，我就自己掏腰包，我就包了一個，我也沒坐過私人飛機，我就包了一個。包完了以后，我告訴他你幾點我都不怕，我說這個飛機可以等到兩三點鐘，然后他說那用不了，我12點就結束，所以之后呢，我們在機場一點多鐘湊齊了這五六個人的一個說服團，加上我六個人吧，然后我們就就包了一個飛機連夜飛到上海去。 然后這個事我沒跟德周講，但是他們跟他熟就講了，講完了德周就很激動，他就說這個誠意有點過了，當然他也了解情況，我們不是故意表演給他的，實在湊不齊這個人很困難，所以他當天基本上就在，當然也跟那五六個老兄弟，你一刀我一刀的捅他，捅的不行了最后就同意了。所以這個事還挺有意思的。　　十、我喜歡科技行業(yè)，小公司靠產品就可能擊敗大公司 科技行業(yè)確實比起別的行業(yè)更讓人感到興奮，我如果賣糖水，賣可口可樂這種東西，你可能只要經營沒出什么大的問題，一個成熟的職業(yè)經理人團隊維持幾十年，上百年都沒有問題，原因是那個行業(yè)不可能出現(xiàn)什么大的革命性的東西，所以你固有的品牌和資源優(yōu)勢和成本優(yōu)勢會持續(xù)，除非您犯嚴重的惡性錯誤，會持續(xù)保持領先。那萬一有一天他被另一個糖水打敗了呢?也是本質上是個零和游戲，但是如果到科技行業(yè)里呢，第一沒有百年老店，這個是最讓我欣慰的事。 我討厭一個領先者，由于固有的優(yōu)勢和資源，始終領先，這個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世界。所以我很喜歡科技行業(yè)，就是第一科技行業(yè)沒有百年老店，而可口可樂你穿越三百年，只要地球還在，它可能還是那個樣子，所以我喜歡科技行業(yè)核心的東西在這里。另外只有科技行業(yè)，才能出現(xiàn)小公司打敗大公司，核心還都是靠產品，而不是靠運氣或者是什么其他莫名其妙的東西。他要真正比別人做的好，給人類帶來了更多好的東西，才獲得了成功，才有機會打敗大企業(yè)。 所以從這個意義上，我能想象最大成功就剛才說的，我如果能在科技進步的這個歷程上，在某一個領域，能夠做一個偉大的公司，使得它在某一個領域給人類帶來進步，即便讓創(chuàng)新往前提升了幾年，如果能形成這樣一種看法，是我比較，是我最能想象最大的一個對我的回報，對。　　十一、創(chuàng)業(yè)五年，最大的變化是寬容 這五年真正的變化，是我覺得我比以前看待問題的時候，寬容了很多。這個不是由于我以前不要求進步，現(xiàn)在要求進步，而是見識多了很多，就是說我跨到另外一個領域里，并且操辦了一個比較有規(guī)模的這么一個事情，使得我有機會看到更多的東西，那接觸這些東西的過程中，因為視野變得廣了一些，所以我對人，對事物，對這個世界的理解上就是寬容了很多，多了很多我原來嚴重看不慣的，現(xiàn)在我都能理解，雖然我可能不那么做，這里邊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東西。 我舉一個例子，比如說客戶滿意度的問題，那在我比較單純和理想主義，沒有商業(yè)經驗的時期，看到一個企業(yè)宣傳說，我們用戶滿意度97%，并為此很得意地說，我覺得他很沒追求，他應該追求100%?，F(xiàn)在看來那個時候的我是過于理想化了，甚至是沒有常識。 可是我做企業(yè)的過程中，一個是我們的客服工作不斷地調整，另外我也看了相關的理論書籍，免得我對我的客服主管進行胡指揮，亂指揮的現(xiàn)象。那我也做了一些掃盲工作，看了一些類似什么《客服圣經》這樣的行業(yè)里的一些書。那個過程里提到的一些東西是我過去沒想過的。比如客戶滿意度，你首先他有一個理論是告訴你，你就不應該追求100%，即使你成本可控，都不應該追求100%，為什么呢?因為你正常人群的正常分布，一百個人，總有兩三個是流氓，這個是人類社會的共同的。 所以像這種壞蛋，這種無賴，這種流氓，我們身邊一百個人里，有那么兩三個是一個常態(tài)，如果一個企業(yè)追求100%的客戶滿意度，意味著你在100個case里，有兩個三個流氓去敲詐你，訛你的時候，你會跟他做了配合工作，這個必然帶來類似的人群朝你這個品牌這兒來，因為假以時日他就知道你是這么一個調性，很快你就會扛不住的，會有這類的問題。 那這些我如果沒做企業(yè)，沒接觸相關領域的東西，我從一個消費者的角度想，我心目中一個好企業(yè)就是百分之百滿意度，你為什么要讓那兩三個人失望呢?那你為了防那兩三個人做了一系列的政策，這個政策必然使得不是流氓的人，過程中由于你這個政策的存在，產生可能的不愉快，甚至有的時候他要蒙受一些委屈等等，那這些東西是我不做這個行業(yè)從來想不到的，等到做了以后就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 所以當我沒做商業(yè)的時候，我看到一些企業(yè)家有一些話遮遮掩掩不說，我會假定他心里有鬼，可能是在做缺德的事情。現(xiàn)在看有些依然是，有些其實不是?！?strong>　十二、能夠做手機是我這一生難以置信的幸運 我不知道做手機之前，工作可以這么高興，我知道有的人是這樣的，我還是沒有想到。所以以前喬布斯活著的時候老講一個話說，他們20多歲就找到了終生熱愛的事業(yè)，這個是難以置信的幸運，我總覺得他說這個是想講一些煽情或者打動人心的一些東西，我原來就這么理解。但是我過去五年看就是這樣，這個東西是惡性上癮的，并且可能做好了是對人類有很大貢獻的這么一個東西。 以前有網友開玩笑問，我死后會怎么刻自己的墓碑，我當時開玩笑說了一段話：他的一生是無論從事任何行業(yè)都對其他行業(yè)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的一生。原來是想這樣刻一個墓碑，當然這是開玩笑的說法。 然后做實業(yè)的五年下來以后，如果刻一個墓碑的話，還真不知道，現(xiàn)在想到的都過于勵志了，以至于顯得有點虛情假意。如果嚴肅地考慮的話，我可能想說的大概意思就是說：他在一個貌似沒有機會做實業(yè)的一個國家地區(qū)長大，小時候有過很多這方面的夢想，但是因為個人的努力和趕上時代的這個機遇，能夠把這樣一個事情做成。大概是這樣的一個比較樸素的一個描述，可能更好一些吧。 我原來想過得瑟的就剛才跟你說過那個，可能會是這樣一個相對比較樸素的描述，因為我小的時候我的偶像是那些像盛田昭夫這樣的電子巨頭，然后我也很享受和喜歡他們那些東西，但是從來沒奢望過他們所從事的這些工作會跟我的人生會有什么關聯(lián)或者是可能性，一眨眼就到三十多歲了，又沒有學電子，又沒有做工程師，那更想象不到有什么樣的機會和條件能進入到那些公司里去做事，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到了40歲左右的時候，居然會趕上這么一個創(chuàng)業(yè)時代的一個這么特定的好時期，使得資金耗費和占用這么龐大的實業(yè)創(chuàng)業(yè)也得以成為一個可能，作為一個毫無背景和積累的人。能夠從事這個，我覺得這個幸運是我的一生最大一個幸運之一，應該是這樣的東西。 所以你看，我們去日本的話就發(fā)現(xiàn)，一個從有創(chuàng)業(yè)精神的人角度看有點辛酸的一個事，這個國家過去幾十年就沒有產生過任何大企業(yè)。而你看中國這個風起云涌的創(chuàng)業(yè)，BAT都才多少年歷史。你去日本看的話，它早年很成功，然后到了一個程度以后基本趨于穩(wěn)定。你想如果你是天生有創(chuàng)業(yè)和冒險基因的人，你在這些成熟、富裕、發(fā)達，而且基本上大的格局塵埃落定的國家里毫無機會，那從這個意義上我覺得我們能在中國70年代初出生，趕上那么悲催的歲月之后能有機會做這樣的事情，這個幸運是沒法形容的，特別是加上前后的反差。所以，我希望能夠把這些相對樸素的感受，如果刻到一個墓碑上，可能比那些嘚瑟或者精致的語言更有對后邊的人不知道是激勵還是啟發(fā)作用這樣的東西，大概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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